塞尔维亚与中国的自由贸易协定

概要

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之际召开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中国与130个国家代表举行峰会，这是总结成就的良机，也是开拓新思路、为未来奠定基础的机会。塞尔维亚和中国之间签署的自由贸易协定将为两国友谊添砖加瓦。

引言

过去几十年，塞尔维亚和中国保持着良好的政治和经济关系。两国于 2009 年 8 月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2013年，中塞两国元首共同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塞尔维亚共和国关于深化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2016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与塞尔维亚总统托米斯拉夫·尼科利奇（Tomislav Nikolić）共同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塞尔维亚共和国关于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

中塞建立战略伙伴关系对优化塞尔维亚外交地位、提高其在“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中的地位产生了积极作用。塞尔维亚进一步改善同中国的关系，在与中国达成战略伙伴关系后，通过加入合作平台，加入“一带一路”倡议，踏上了发展经济的新道路。中塞战略伙伴关系以两国传统友谊为基础，缔结了一系列协议，在能源、交通、农业、电信、金融、科技文化交流等领域加强合作。

2023年10月17日，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期间，中国和塞尔维亚在北京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塞尔维亚共和国政府自由贸易协定》（简称FTA）。该协定由塞尔维亚共和国内外贸易部长托米斯拉夫•莫米罗维奇（Tomislav Momirović）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部长王文涛分别代表本国政府签署。该协定将使8930种塞尔维亚产品以更便利的条件向中国出口，10412种中国产品也将更容易地进入塞尔维亚市场。

《中塞自由贸易协定》

塞尔维亚共和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的自由贸易协定谈判于2023年4月开始，谈判受国际整体形势的影响而延迟。首先是受疫情，后来是俄乌冲突和其他因素。4 月以来，两国的谈判进一步推进。两国在 2023 年 6 月和 9 月举行了两轮正式谈判，针对协议涵盖的各个领域（包括一般规定、货物贸易、原产地规则、海关程序和贸易便利化、知识产权保护、投资和服务、制度规定、竞争、争端解决和最终规定）进行了多次密集的线上谈判。

在签署自由贸易协定之前，塞尔维亚和中国还签署了联合声明，以确立食品在对外贸易产品交换中的地位。据塞尔维亚统计局数据，塞尔维亚2022年对华出口主要为肉类（约1300万欧元）、饮料（约160万欧元）和烟草（约66万欧元）。

在货物贸易部分，协定规定双方将建立自由贸易区，以促进繁荣和可持续发展。双方将根据海关优惠清单（协定附件1中的表格）减少或取消对原产于另一方货物的关税。货物贸易是指所有受国家海关税涵盖的货物（根据塞尔维亚关税代码10412的规定，即中国关税代码8930的规定）。塞尔维亚和中国的国家关税在六位数字水平上统一（HS2022），在塞尔维亚进一步划分为十位数字，在中国划分为八位数字。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塞尔维亚共和国自由贸易协定谈判中海关优惠的方式和程序》文件，双方预计将实行以下几项自由化条款：

A0 - 自协议生效之日起取消关税和其他关税（特别关税和季节性关税）；

A5——自协议生效之日起，在五年内取消关税；

A10 - 自协议生效之日起，在十年内取消关税；

A15 - 自协议生效之日起，在十五年内取消关税；

E - 本协议生效后关税和其他关税仍然适用（保留海关保护）。

作为最终的谈判结果，按类别分为：

协议生效后，60%以上的关税将被完全取消。苹果、桃子、李子、西瓜、谷物、肉制品、水、啤酒、 果酱以及工业产品从塞尔维亚进口到中国，还包括钢铁、中央供暖锅炉、燃油泵、水轮机、白色家电、座椅、木材、药品和化妆品、清洁剂、塑料制品、矿物肥料、 纺织品等。清单上16%以上的产品将逐步取消关税，并在五年内完全取消关税，其中包括葡萄酒、土豆、洋葱、西红柿、黄瓜、蘑菇、葡萄等商品。10年内，双方其他产品的近10%将完全免税出口。其他略低于 10% 的产品在协议实施后仍将继续征收关税。

自贸协定还包括成立塞尔维亚和中国自由贸易联合委员会（the Joint Committee on Free Trade of Serbia and China），该委员会将监督和评估协定的实施情况，监测进一步取消贸易壁垒和其他限制性措施的可能性，并监测双边贸易的进一步发展。协定应于双方通过外交途径收到通知后的第三个月第一天生效。协定要求在2024年期间通过《2024年关税名称统一条例》，公开显示原产于中国的进口货物的海关优惠税率 。

中塞自贸协定是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签署的第一个自贸协定，塞尔维亚成为了中国第29个自贸伙伴。中塞双方一致认为，通过自贸协定，中塞将实现高标准相互开放，构建双边经贸合作新制度，为两国企业创造更加优惠、便利、透明、稳定的营商环境，为高质量推进“一带一路”合作、深化中塞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注入新动力。中国商务部表示，自贸协定现已签署，双方将履行各自国内程序，推动协定早日落地。

对自贸协定的评论

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经济学院的著名教授柳博德拉格·萨维奇（Ljubodrag Savić）认为，巴尔干地区没有哪个国家能有塞尔维亚这样的机会。但他也提出了“是否有能力满足中国需求”的问题：中国市场巨大，塞尔维亚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商品数量不足。如果生产商、加工商、贸易商、商会和相关部委不团结起来，那双方贸易将变得十分困难。

Libek 自由主义者俱乐部（这是一个教育和研究中心，通过经济分析和研究来解释经济问题）的经济研究部项目主任、经济学家米哈伊洛·加吉奇（Mihailo Gajić）表示，所有自由贸易协定原则上都是好的，可以减轻进口负担。“我们不仅是生产者，也是消费者——塞尔维亚从中国进口的所有产品（主要是消费品）的价格都会更低”，加吉奇表示。 对于出口商来说，他们将从中国降低关税和税率中受益。在这方面，塞尔维亚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22年塞尔维亚对华出口增长了三分之一以上，从2021年的7.99亿欧元增加到2022年的11亿欧元，预计自贸协定生效后会更好。

中塞自贸协定还有望将塞尔维亚当地企业纳入中国的全球供应链，但是塞尔维亚需要注意一点：吸引外国直接投资的基础是在塞尔维亚向中国出口的产品更便宜。欧洲制造商在向中国出口时，很少直接在欧洲生产产品，而是在离中国更近的地方进行生产。在全球供应链中，由于运输成本高昂，所以产品要么在中国制造，要么在中国的邻国制造。从消费者的角度来看，与中国的自贸协定对他们有利，因为提供的产品种类繁多。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肯定会有一些人因为来自中国的商品比国内竞争对手更便宜而受到影响。因此需要找到一定的平衡。

针对中塞自贸协定，欧盟也出现了一些消极评论。欧盟（EU）发言人彼得·斯塔诺（Peter Stano）表示，塞尔维亚必须在加入欧盟之日退出与第三方的所有双边协议。斯塔诺解释说，塞尔维亚在加入欧盟之前可以与其他国家或组织缔结贸易协定，前提是这些协定不违反《稳定与联系协定》（the Stabilisation and Association Agreement）的规定。塞尔维亚退出与第三方的贸易协定并不是“一个新条件，而是适用于所有希望加入欧盟的候选国的一般规则”。这清楚地展现了塞尔维亚、中国和欧盟之间的复杂关系。加入欧盟对塞尔维亚来说是重要的一步，塞尔维亚需要履行一系列义务并遵守欧盟的法律和经济框架，因此不得不修改与第三方的贸易协定。这个问题对塞尔维亚构成了挑战，因为它必须决定如何协调其与中国这个重要经济伙伴的关系及其欧洲一体化。

结语

尽管中塞两国关系良好，但由于领土和人口差距，迄今为止塞尔维亚与中国的贸易往来一直不对称。塞尔维亚2023年从中国进口商品达49.8亿美元，出口11.7亿美元。2013年塞尔维亚对中国的出口额仅为900万美元，而到2018年增长了十倍，达到9200万美元。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塞尔维亚的出口额又增长了十二倍，达到上述的 11.7 亿美元。增长的原因在于塞尔维亚博尔采矿与冶炼盆地（RTB Bor）的私有化和铜矿投资。2022年铜矿石和精矿出口到中国的价值为9.135亿美元，精炼铜产品的出口额接近1.33亿美元。其余出口主要与原材料有关。木材出口额约为3800万美元，在最重要的10种出口产品中，只有食品、冷冻无骨牛肉的出口额比上年增长了近2.5倍，达到1170万美元。

过去十年，塞尔维亚从中国的进口额也飞速增长，从 2013 年的 15 亿美元增长到 2018 年的 20 亿美元，然后在 2022 年跃升至近 50 亿美元。2022年最重要的进口产品是管道锅炉（1.54亿美元），智能手机（1.476亿美元），然后是电子原件（约9700万美元），空调（7010万美元）等产品。

塞尔维亚当局预计，2024年协定生效时（5月至6月），塞尔维亚的出口将超过20亿美元。塞尔维亚官员表示，缔结该协议的目的是让塞尔维亚产品优先进入中国市场，除了平衡贸易，减少现有的外贸逆差外，预计还将扩大塞尔维亚的投资和产能 ，提高竞争力，加强整体经济活力。

从长远来看，中国对塞尔维亚农产品开放了巨大的市场。正如贝尔格莱德经济学院教授柳博德拉格·萨维奇所说，此类协议不是为当下制定的，而是为未来 10至20 年制定的。 这对塞尔维亚出口商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塞尔维亚应该受益于与欧盟和中国这两个享有优惠地位的大市场签订的贸易协定。